阮知柚睁开双眼,看到裴宴朝她靠近,连忙坐直了身体:“开始什么?”
“当然是教你如何管理一个公司了,不然呢?你以为是什么?”
裴宴看着她这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,唇角微微勾起,故意凑近她,拉近了彼此的距离。
阮知柚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半寸,警惕地盯着他。
裴宴的眼底闪过促狭的笑意,嘴上继续逗弄她:“要是在你爸爸工作的地方留下点什么,你会不会觉得很羞耻?”
两人挨得极近,呼吸间全是属于他独特的冷香。
阮知柚呼吸微乱,往后仰了仰脑袋:“你……你不要再靠近我啦,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,先教我怎么管理公司吧。”
阮知柚抓住他继续往前的胳膊,立刻收敛起笑容,一张精致的小脸瞬间严肃起来,愠怒的情绪在她的眼底若隐若现。
裴宴瞥了一眼她抓着自己胳膊的嫩葱般的手,薄唇微翘:“我只是和你开个小玩笑,别生气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透着警告:“我没生气,我只是在提醒你注意分寸。”
裴宴轻哼了一声,忽然轻笑道:“放心,我不会对你乱来,上次发的誓,我还记得。”
他若是敢背弃誓言,柚柚就会对他失望,那个后果是他承受不起的。
他是个生意人,经过深思熟虑,他只需要再忍耐几个月,这是最经济、最稳妥的选择。
阮知柚这才松了口气。
裴宴拿过茶杯喝了口水,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你家公司虽然看起来井然有序,有模有样的,但实际上却是一盘散沙。”
阮知柚倏地拧起眉头:“你为什么这么说?”
裴宴解释道:“公司主要做化妆品产业,除了这些,还涉及服装、珠宝等产品,公司总共有近五百名员工,包括市场、销售、采购、营销等等。”
阮知柚点头:“是这样的没错。”
裴宴嘴角微微勾起,带着一丝深思:“可是,最主要的化妆品产业,销售部却只有几个人,其余各部门更没有直接的关联,你觉得这种情况合理吗?”
阮知柚微微皱起眉头,有些困惑。
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你爸爸养了很多闲人,实际上,公司很多部门都是空壳子。”
阮知柚倏然睁大了眼睛,怎么会这样?
她刚才跟着刘叔看了一圈,只是看了公司的整体情况,大致了解了公司的业务,却没有深入思考过这些细节。
裴宴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?
裴宴看着她,耐心讲解道:“从公司的业绩报表看,整个公司的收益只能够维持日常运营,可是你家却有很多钱,那这些钱又从何而来?”
阮知柚疑惑地抬起头:“你什么时候看过公司的业绩报表?”
裴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,淡淡地回答:“你书桌上的书,我瞥了一眼。”
阮知柚不禁眨眼,震惊地盯着裴宴。
仅仅是瞥了一眼,就记住了?
他还是正常人吗?
裴宴继续道:“所以我猜,这家公司根本就不是你爸爸的工作重心,这只是他营造的一个框架,他其实在做别的生意。”
阮知柚听懂了,她看着裴宴,好奇地问道:“那我爸爸究竟在做什么生意?”
裴宴挑起眉毛,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戏谑:“你爸爸留给你的书,还有收益项目,你不是认真研读了吗?”
阮知柚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那些数据她看着有点陌生,遇到不明白的地方,就没有仔细看......
裴宴轻轻敲击着大腿,语速缓慢,似乎是陷入了沉思,随即缓缓吐出两个字:“赌石。”
“赌石?”阮知柚愣住了:“赌石怎么赚钱呀?”
裴宴道:“赌石的行情是一年一个变化,有时候会跌,有时候会涨,甚至还有爆发式增长的情况,比如前段时间的缅甸公盘,翡翠原石价格暴涨了10倍。”
阮知柚认真听着。
裴宴淡定地道:“因为缅甸政府的政策有改动,他们允许玉矿开采,并且鼓励投资者参与到玉矿开采中,这些玉矿都已经被开采光了,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废矿,但也仍旧蕴藏丰富的翡翠,这笔买卖绝对划算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阮知柚恍然大悟。
她还以为裴宴整天跟她在一起,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,没想到他居然关注这么多。
裴宴又道:“你爸爸除了做这个,国内国外都有他的产业,他在M国还有两处庄园,还有一家珠宝商行,这些都是固定资产,他花费巨资打通关系,建了几座大型的翡翠矿山。”
阮知柚瞪圆了眼睛:“你怎么摸得这么清楚?!”
“都说了,是你笨,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?”裴宴毫不犹豫地答道,语气理所当然。
“这就是你爸爸的生存之道,他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,你爸爸的眼界很高,这些鸡蛋他都不会舍得吃,而是会留着给他将来的女婿或者外孙去啃。”
裴宴说完这句话,突然低笑了一声,揶揄道:“当然了,前提条件必须是个男孩。”
阮知柚的俏脸腾地红了。
她瞪了裴宴一眼,没好气地反驳:“你想的太美了,我爸爸是让我来继承家业的,怎么可能把鸡蛋留给你去吃。”
裴宴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那你觉得,你爸爸在这个时候带着你妈妈去环游世界,是因为什么?他让你继承家业的同时,也是在考验我。”